第31章 Milky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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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Milky Way
Milky Way 31
打開禮盒之前, 諶降想，什麽都好。
哪怕是惡作劇哪怕壓根沒用心準備。
他都無條件喜歡。
他知道宋驚晚討厭麻煩，對浪漫過敏，她不會費心思捯飭那些可可愛愛的紀念冊、明信片, 寧肯撕張便利貼完事, 她不喜歡把東西包裝得很溫馨，冷感和幹凈利落才是代名詞。她喜歡一切看上去冰冷的東西, 冰冷的耳釘、冰冷的戒指、冰冷的鏈扣。
但, 送給他的禮物卻不是。
裏面鋪滿了柔軟的拉菲草, 放在中央那只土黃土黃的小狗玩偶耷著耳朵、嘴巴咧得彎彎的沖他憨笑，它有粉紅的爪墊，清澈且愚蠢的圓眼睛，翹起來的短尾巴, 傻傻的格外可愛。諶降將它攥在掌心, 垂眼，發現了玩偶底下還壓著的兩份卡片。
準確來說是一份明信片和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教室拍的。
少女比著剪刀手, 不太熟練地對著鏡頭wink, 栩栩生動, 而她的右側合照中的另一個主角, 是自己，正毫不知情地埋頭酣睡。
像素有些糊, 恐怕是她拍完了緊張手抖。
但如星般璀璨的狐貍眼, 微微上挑的唇角，富有生氣的小表情依舊無比清晰, 透過相片透過次元地笑望著他, 令他的心長久顫動。
雖遲但到，你要的合照。無限好文，盡在
照片背後她如是寫道, 還有附帶的明信片上，少女筆風蒼勁逐雲，驕傲、張揚，盡露鋒芒：生日快樂，討厭鬼。
右下角標註了她的簽名宋驚晚三個字，不變的尖銳、囂張。
燈光流淌在一室靜謐，時鐘悄然停擺。
胸腔蕩出悶笑，諶降握著那張照片，靜靜地註視著，眼神比月色溫柔。
生日快樂，諶降。
他這樣祝願自己，然後舉起照片，仰頭，虔誠的、松松落下一吻。
今夜星光保管浪漫秘密。
我的公主。
合該我俯首稱臣仰望。
因為你是我青春最獨家珍藏的禮物。
轉眼，美好的周六，宋驚晚被鬧鐘叫醒兩次。
女孩臭著臉起床，沒去洗漱，先放空地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以及思考人類的終極命題到底是誰發明的鬧鐘和早起，接著才揉了揉頭發，穿上拖鞋去刷牙。
她昨晚失眠。
原因很簡單，都怪自己幹嘛想不開要送諶降生日禮物！
送就送吧，送雙破襪子或者惡作劇才符合她在他心中的人設，可是她偏偏精挑細選了個玩偶還夾張他並不知情的合照，諶降看到估計都滿頭問號了，越想，宋驚晚越是悔恨得以頭搶地。
臉也洗得心不在焉，有人敲門，宋驚晚頭也沒梳就跑過去，“誰呀？”
還能是誰。
今天誰生日就是誰唄。
女生穿著睡衣，諶降趕緊挪開眼，局促到做了八百個假動作，最後突兀地問她：“你來麽？”
“哪兒。”
“不來的話我會經常敲門煩你，你嫌煩不是會投訴麽。”
“對啊！我投訴去.......”
宋驚晚默了默：“知道了，等著。”
反正能蹭飯，還省油煙費。她換完衣服跟他去隔壁，五六步路的距離也忍不住偷偷打探他的神情，猜測是拆了禮物還是沒拆呢，不過貌似對她的態度依舊沒差。無限好文，盡在
還好還好。
女孩松了口氣。
進到他家，白淩晝、葉哲霖和小學弟還有個面生的男孩子都在，後三者見到宋驚晚皆震驚得眼珠子快瞪出來，葉哲霖戰戰兢兢問：“你.....你們是鄰居？”
諶降回答是，轉頭給她介紹那位面生的男孩，“我初中朋友，宣騁。”
“宋驚晚。”
宣騁不怎麽敢瞅她，偏宋驚晚就坐在了自己對面。諶降訂了外賣，生日蛋糕早上送來的放在冰箱，白淩晝吵著要先吃，和小孩子一樣，諶降讓他自己去拿出來，他屁顛屁顛地去，“宋驚晚一個女生跟我們聚餐她多沒意思，要不我叫鄧醒一起。”
你哪是為了我會沒意思。
宋驚晚腹誹。
半小時後，白淩晝下樓接的鄧醒，令宋驚晚意外的是她居然真的會來，感覺他們兩個進展還蠻迅速。鄧醒坐到宋驚晚旁邊，沒啥話，連宣騁誇她漂亮，有意無意想搭個訕，白淩晝直接宣示主權說我帶來的妹，你少覬覦，她都沒啥話。
七個人風卷殘雲地幹掉外賣披薩，白淩晝讓諶降許完願再分蛋糕，那頂傻叉的生日帽就硬要往他頭上懟，諶降撂話：“老子今天特地捏的發型，誰弄亂了跟誰拼命。”他才偃旗息鼓，改為用奶油刮諶降的臉，要不說是狼狽為奸的發小呢。
無限好文，盡在
刮臉無所謂，諶降好脾氣權當壽星的祝福了。幾人輪流刮了一圈，輪到宋驚晚，她指尖蘸了奶油，舉在他眼前找位置，諶降就矮腰盯著她，她和他對視，不自覺差點又被那雙多情眼禍害進去，別扭地癟了癟嘴。
點在男生鼻尖，位置暧昧動作也暧昧，少年狹長的眼微瞇，宋驚晚看著他，看著他鼻尖的白點，莫名覺得好色氣。
在想什麽。
她慌亂地縮手。
誰也沒發現他們之間的小插曲。葉哲霖吃了兩塊蛋糕就膩，提議下午去打電動，白淩晝說不行，倆女生又不會玩。“喏，我帶了箱雞尾酒，”他道：“都成年人了，咱們玩點喝了酒該玩的，逛三園還是逢七必過還是抓一樣？”
小學弟聽不懂，白淩晝給他解釋，自己在外面野慣了這些游戲都是信手拈來，“這樣吧我們玩偏執狂，不覆雜，就向你右手邊的人問一個問題，不能被別人聽見，然後被問者必須大聲回答出自己的答案，如果有人想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麽，就得喝酒。”
幾人沒意見，便從小學弟先問，他是第一次玩還放不開，問右邊的宣騁：“你今年幾歲？”宣騁大聲回答十八，惹得葉哲霖和白淩晝賤笑，葉哲霖意有所指地開黃腔：“什麽問題你要回答十八啊？不會是那裏吧.......”被宣騁揍了一頓，強灌了兩杯酒。
然後是宣騁問葉哲霖：“你遇見的女生裏覺得誰最漂亮？”對方不假思索：“宋驚晚！”諶降聽完給自己倒酒，問他是什麽問題。
繼續。
葉哲霖問白淩晝，他玩得刺激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其實白淩晝只需回答有或者沒有，但他說：“鄧醒！”接著偏頭看向女孩。
鄧醒沒喝酒的打算，他就自己喝，“我替你喝讓你知道怎麽樣？”
“我不想知道。”
聲線冷清。
按照規則後面是白淩晝問她問題，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鄧醒說沒有，說完，小學弟和宣騁喝酒。
雞尾酒度數不高，喝進去辣喉嚨，不過喝多了就追求起那種生理上的爽感和刺激感，微微能麻痹神經。幾個喝了酒的把氣氛炒得挺嗨，之後是鄧醒問宋驚晚，興許被他們所感染，鄧醒的問題很大膽，也有可能是她私心想問：“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
宋驚晚怔了片刻。
她忘記自己是如何發聲，單音節黏糊地從嗓子眼吐露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誠實。
沙啞、幹澀：“有......”
葉哲霖、小學弟、宣騁都興奮地表示想知道原問，還有諶降。但宋驚晚自己幹了四杯，辣得她嗆眼淚，視線落在諶降，搖搖頭：“喝一百杯也不說。”
游戲告一段落，他們再玩了折手指。宋驚晚老是被白淩晝幾個合起夥來坑，又喝了不少，諶降想暗地耍點小聰明替她擋酒，可是女孩把他的小聰明掐熄了，不讓擋。她的好勝心上來了，不服，也坑他們，寧願自爆都要拖幾個下水，這股氣上來沒人摁得住，她就是越銼越勇。
幾乎半箱雞尾酒都進了肚子，宋驚晚表示灑灑水啦，自己酒神好不好，不會醉。
於是下午的時間她稀裏糊塗地過，稀裏糊塗地吃了晚飯，稀裏糊塗地目送著一個又一個朋友告別，到了最後，宋驚晚獨自坐在餐桌邊用剩餘的雞尾酒和碳酸飲料配置深水炸彈，很快樂，家裏只剩了她和諶降。
當然沒意識到自己變成了醉狐貍的事實。
宋驚晚仍在樂呵呵地往酒裏兌各種東西，看著它們交融成瑰麗的彩色，然後悄悄的、悄悄的再抿一口。
諶降扔好垃圾回來，順道沒收了她調制的“贓物”，宋驚晚仍在回味無窮地咂巴嘴，他無奈掃她兩眼，帶女孩去了陽臺吹風醒酒。
今夜晚風微醺，拂面溫暖和暢。宋驚晚坐在竹編搖椅裏，舒服地瞇眼，天幕灰白，星辰稀稀落落，其實算不上什麽好天氣，她極目遠眺，望見的除了黑還是黑。
萬家燈火稀松亮起，平鋪在愈發黯沈的天空之下，宋驚晚撐著腦袋圍觀，卻驟然有些憂傷地垂眼。
彼時諶降端著熱水過來坐到她身邊。搖椅陷下去幾寸，小幅度地晃了晃，少女偏頭，安靜地凝視他。
“生日快樂，諶降。”
她說這話時語氣並不明媚，泛著淡淡的哀傷和失落，諶降那時並不明白，只是笑著打趣她：“祝我生日快樂還癟著嘴，那麽委屈啊？”
她不回答，凝視他的眼神也並不清明，諶降慢慢斂了笑，她卻扭頭不看他了，指著天空傻樂：“哇！藍色流星欸！”
哪有藍色流星。
連星星都沒幾顆。
但諶降還是配合她，哄著她：“是的是的藍色流星，你快許願。”
“今天是你生日，你先許願。”
“我確實有個願望。”
他說。
“玩游戲的時候.......”
宋驚晚知道他要說什麽，傲嬌地搖頭：“不行不行，都說了你喝一百杯也不告訴你。”
“不是這個，我是說偏執狂的游戲我們還沒玩完。”少年突然勾起她的小拇指，一如初見，在丁達爾效應彌漫的廢棄器械間，他也是這樣的動作，告訴她，我會陪你走進所有畏懼過的黑暗。
“輪到我問你。”
天空中仿佛真的劃過道藍色流星。
“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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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惡作劇哪怕壓根沒用心準備。
他都無條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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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送給他的禮物卻不是。
裏面鋪滿了柔軟的拉菲草, 放在中央那只土黃土黃的小狗玩偶耷著耳朵、嘴巴咧得彎彎的沖他憨笑，它有粉紅的爪墊，清澈且愚蠢的圓眼睛，翹起來的短尾巴, 傻傻的格外可愛。諶降將它攥在掌心, 垂眼，發現了玩偶底下還壓著的兩份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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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在教室拍的。
少女比著剪刀手, 不太熟練地對著鏡頭wink, 栩栩生動, 而她的右側合照中的另一個主角, 是自己，正毫不知情地埋頭酣睡。
像素有些糊, 恐怕是她拍完了緊張手抖。
但如星般璀璨的狐貍眼, 微微上挑的唇角，富有生氣的小表情依舊無比清晰, 透過相片透過次元地笑望著他, 令他的心長久顫動。
雖遲但到，你要的合照。無限好文，盡在
照片背後她如是寫道, 還有附帶的明信片上，少女筆風蒼勁逐雲，驕傲、張揚，盡露鋒芒：生日快樂，討厭鬼。
右下角標註了她的簽名宋驚晚三個字，不變的尖銳、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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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蕩出悶笑，諶降握著那張照片，靜靜地註視著，眼神比月色溫柔。
生日快樂，諶降。
他這樣祝願自己，然後舉起照片，仰頭，虔誠的、松松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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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公主。
合該我俯首稱臣仰望。
因為你是我青春最獨家珍藏的禮物。
轉眼，美好的周六，宋驚晚被鬧鐘叫醒兩次。
女孩臭著臉起床，沒去洗漱，先放空地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以及思考人類的終極命題到底是誰發明的鬧鐘和早起，接著才揉了揉頭發，穿上拖鞋去刷牙。
她昨晚失眠。
原因很簡單，都怪自己幹嘛想不開要送諶降生日禮物！
送就送吧，送雙破襪子或者惡作劇才符合她在他心中的人設，可是她偏偏精挑細選了個玩偶還夾張他並不知情的合照，諶降看到估計都滿頭問號了，越想，宋驚晚越是悔恨得以頭搶地。
臉也洗得心不在焉，有人敲門，宋驚晚頭也沒梳就跑過去，“誰呀？”
還能是誰。
今天誰生日就是誰唄。
女生穿著睡衣，諶降趕緊挪開眼，局促到做了八百個假動作，最後突兀地問她：“你來麽？”
“哪兒。”
“不來的話我會經常敲門煩你，你嫌煩不是會投訴麽。”
“對啊！我投訴去.......”
宋驚晚默了默：“知道了，等著。”
反正能蹭飯，還省油煙費。她換完衣服跟他去隔壁，五六步路的距離也忍不住偷偷打探他的神情，猜測是拆了禮物還是沒拆呢，不過貌似對她的態度依舊沒差。無限好文，盡在
還好還好。
女孩松了口氣。
進到他家，白淩晝、葉哲霖和小學弟還有個面生的男孩子都在，後三者見到宋驚晚皆震驚得眼珠子快瞪出來，葉哲霖戰戰兢兢問：“你.....你們是鄰居？”
諶降回答是，轉頭給她介紹那位面生的男孩，“我初中朋友，宣騁。”
“宋驚晚。”
宣騁不怎麽敢瞅她，偏宋驚晚就坐在了自己對面。諶降訂了外賣，生日蛋糕早上送來的放在冰箱，白淩晝吵著要先吃，和小孩子一樣，諶降讓他自己去拿出來，他屁顛屁顛地去，“宋驚晚一個女生跟我們聚餐她多沒意思，要不我叫鄧醒一起。”
你哪是為了我會沒意思。
宋驚晚腹誹。
半小時後，白淩晝下樓接的鄧醒，令宋驚晚意外的是她居然真的會來，感覺他們兩個進展還蠻迅速。鄧醒坐到宋驚晚旁邊，沒啥話，連宣騁誇她漂亮，有意無意想搭個訕，白淩晝直接宣示主權說我帶來的妹，你少覬覦，她都沒啥話。
七個人風卷殘雲地幹掉外賣披薩，白淩晝讓諶降許完願再分蛋糕，那頂傻叉的生日帽就硬要往他頭上懟，諶降撂話：“老子今天特地捏的發型，誰弄亂了跟誰拼命。”他才偃旗息鼓，改為用奶油刮諶降的臉，要不說是狼狽為奸的發小呢。
無限好文，盡在
刮臉無所謂，諶降好脾氣權當壽星的祝福了。幾人輪流刮了一圈，輪到宋驚晚，她指尖蘸了奶油，舉在他眼前找位置，諶降就矮腰盯著她，她和他對視，不自覺差點又被那雙多情眼禍害進去，別扭地癟了癟嘴。
點在男生鼻尖，位置暧昧動作也暧昧，少年狹長的眼微瞇，宋驚晚看著他，看著他鼻尖的白點，莫名覺得好色氣。
在想什麽。
她慌亂地縮手。
誰也沒發現他們之間的小插曲。葉哲霖吃了兩塊蛋糕就膩，提議下午去打電動，白淩晝說不行，倆女生又不會玩。“喏，我帶了箱雞尾酒，”他道：“都成年人了，咱們玩點喝了酒該玩的，逛三園還是逢七必過還是抓一樣？”
小學弟聽不懂，白淩晝給他解釋，自己在外面野慣了這些游戲都是信手拈來，“這樣吧我們玩偏執狂，不覆雜，就向你右手邊的人問一個問題，不能被別人聽見，然後被問者必須大聲回答出自己的答案，如果有人想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麽，就得喝酒。”
幾人沒意見，便從小學弟先問，他是第一次玩還放不開，問右邊的宣騁：“你今年幾歲？”宣騁大聲回答十八，惹得葉哲霖和白淩晝賤笑，葉哲霖意有所指地開黃腔：“什麽問題你要回答十八啊？不會是那裏吧.......”被宣騁揍了一頓，強灌了兩杯酒。
然後是宣騁問葉哲霖：“你遇見的女生裏覺得誰最漂亮？”對方不假思索：“宋驚晚！”諶降聽完給自己倒酒，問他是什麽問題。
繼續。
葉哲霖問白淩晝，他玩得刺激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其實白淩晝只需回答有或者沒有，但他說：“鄧醒！”接著偏頭看向女孩。
鄧醒沒喝酒的打算，他就自己喝，“我替你喝讓你知道怎麽樣？”
“我不想知道。”
聲線冷清。
按照規則後面是白淩晝問她問題，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鄧醒說沒有，說完，小學弟和宣騁喝酒。
雞尾酒度數不高，喝進去辣喉嚨，不過喝多了就追求起那種生理上的爽感和刺激感，微微能麻痹神經。幾個喝了酒的把氣氛炒得挺嗨，之後是鄧醒問宋驚晚，興許被他們所感染，鄧醒的問題很大膽，也有可能是她私心想問：“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
宋驚晚怔了片刻。
她忘記自己是如何發聲，單音節黏糊地從嗓子眼吐露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誠實。
沙啞、幹澀：“有......”
葉哲霖、小學弟、宣騁都興奮地表示想知道原問，還有諶降。但宋驚晚自己幹了四杯，辣得她嗆眼淚，視線落在諶降，搖搖頭：“喝一百杯也不說。”
游戲告一段落，他們再玩了折手指。宋驚晚老是被白淩晝幾個合起夥來坑，又喝了不少，諶降想暗地耍點小聰明替她擋酒，可是女孩把他的小聰明掐熄了，不讓擋。她的好勝心上來了，不服，也坑他們，寧願自爆都要拖幾個下水，這股氣上來沒人摁得住，她就是越銼越勇。
幾乎半箱雞尾酒都進了肚子，宋驚晚表示灑灑水啦，自己酒神好不好，不會醉。
於是下午的時間她稀裏糊塗地過，稀裏糊塗地吃了晚飯，稀裏糊塗地目送著一個又一個朋友告別，到了最後，宋驚晚獨自坐在餐桌邊用剩餘的雞尾酒和碳酸飲料配置深水炸彈，很快樂，家裏只剩了她和諶降。
當然沒意識到自己變成了醉狐貍的事實。
宋驚晚仍在樂呵呵地往酒裏兌各種東西，看著它們交融成瑰麗的彩色，然後悄悄的、悄悄的再抿一口。
諶降扔好垃圾回來，順道沒收了她調制的“贓物”，宋驚晚仍在回味無窮地咂巴嘴，他無奈掃她兩眼，帶女孩去了陽臺吹風醒酒。
今夜晚風微醺，拂面溫暖和暢。宋驚晚坐在竹編搖椅裏，舒服地瞇眼，天幕灰白，星辰稀稀落落，其實算不上什麽好天氣，她極目遠眺，望見的除了黑還是黑。
萬家燈火稀松亮起，平鋪在愈發黯沈的天空之下，宋驚晚撐著腦袋圍觀，卻驟然有些憂傷地垂眼。
彼時諶降端著熱水過來坐到她身邊。搖椅陷下去幾寸，小幅度地晃了晃，少女偏頭，安靜地凝視他。
“生日快樂，諶降。”
她說這話時語氣並不明媚，泛著淡淡的哀傷和失落，諶降那時並不明白，只是笑著打趣她：“祝我生日快樂還癟著嘴，那麽委屈啊？”
她不回答，凝視他的眼神也並不清明，諶降慢慢斂了笑，她卻扭頭不看他了，指著天空傻樂：“哇！藍色流星欸！”
哪有藍色流星。
連星星都沒幾顆。
但諶降還是配合她，哄著她：“是的是的藍色流星，你快許願。”
“今天是你生日，你先許願。”
“我確實有個願望。”
他說。
“玩游戲的時候.......”
宋驚晚知道他要說什麽，傲嬌地搖頭：“不行不行，都說了你喝一百杯也不告訴你。”
“不是這個，我是說偏執狂的游戲我們還沒玩完。”少年突然勾起她的小拇指，一如初見，在丁達爾效應彌漫的廢棄器械間，他也是這樣的動作，告訴她，我會陪你走進所有畏懼過的黑暗。
“輪到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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